同事提议晚上去唱K,每个人都得准备些新歌。打开我的CD机,我的豆瓣FM,我的WMP,才发现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下过新歌了,是一年,还是两年?迅雷整晚开着下专辑把硬盘搞得嘎吱嘎吱响的日子已经很遥远了,MP3把内存塞得满满还嫌不够似地把其他文件删除、清空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。我不再追赶潮流,不再对喜欢歌手的新专辑趋之若鹜,不再一下课就跑唱片行成打成打地买唱片。。。生命中总有一段时光,会如饥似渴地为某样东西、某种习惯、某个人痴迷。
很长时间里,我的CD机里只有几张唱片换来换去,哥哥的精选集,贾鹏芳老师的二胡专辑,邵容的《兰》专辑,《Moulin Rouge》原声带和《The Phantom of the Opera》原声带,再加上IL DIVO的五张碟子,就是终日萦绕在我耳边陪伴我的音乐。它们要么没有歌词只有旋律,要么是听不懂的西班牙语意大利语俄语,恐怕我是被中文流行音乐越来越直白肤浅的歌词惹得反胃,因此下意识去寻找单纯的旋律和经典的唱段,以慰贴我那双被“爱情买卖”、“老鼠爱大米”、“月亮之上”等烂大街歌曲折磨得快失聪的耳朵。
早年的流行歌曲并没有这么令人难以忍受,我们经过卡带时代,用一卷卷录音带翻录班里唯一一张正版张雨生专辑的《口是心非》;我们经过CD时代,从唱片行的角落里掏出沾满灰尘的U2、Lionel Richie、Air Supply。。。现在想想都觉得奇怪,那是个资讯刚刚开始传播,社会慢慢开始开放的年代,电影除了黑白经典片就是屈指可数几部好莱坞大片,唱片行哪里进来那么多前卫的、欧美正在流行的音乐?我们经过打口碟时代,从武大出来门前的小路边上一整溜纸箱排将开去,那些打了小洞的唱碟必须小心选择,打偏了就会毁掉一首歌,我曾经买过Richard Marx的同名专辑,该死的小洞打偏了毁了那首最经典的《Right Here Waiting》,让我悔恨了很久很久。
那些年是最美好的时代,我听了很多从没想到过的乐队、风格、流派、厂牌,世界在面前徐徐拉开了一角帷幕。还有香港、台湾流行歌曲,我爱张雨生、少年的蔡依林,我爱黄耀明,爱张信哲,爱陈晓东,爱无印良品。。。那一张张专辑,也许曾经为了迎合不同年龄的口味做出了改变,但它们无一不精雕细琢,凝聚着作曲、作词、演唱的心血,去收集它们、欣赏它们,看着它们静静躺在自己的抽屉里,是一种莫大的满足。它们是我少年时期最宝贵的财富之一,我的人生,就是这一卷卷卡带、一张张CD、一本本书籍,缓慢而坚定地堆叠起来的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流行音乐能够入耳的很少很少,是因为录音设备太先进将不同的嗓音都包装成千人一面的完美,还是因为唱片公司已经抛弃了理念、概念,制作专辑只为赚钱,或是因为如今的年轻人贪靓贪新鲜实在太容易喜新厌旧?我唯一知道的是,那些声音里没有感情,没有渴望,没有倾诉,它既不分享什么,也不贪图什么,于是不会失去什么,也不会获得什么。你的耳朵只是它的过客,它也成了你耳朵的过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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